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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一刻,我读懂了你
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散去了初夏的几分燥热,我看着细密的雨点轻轻划过窗户,一滴滴地落下,落在了大大小小的水泊里,落在了干燥的土壤中,落在了我的心里,我的心中泛起涟漪,那一刻,我读懂了你。
依稀记得那天期中考试试卷发下来了,我盯着卷子上的分数出了神。同学们兴奋地询问对方的成绩,有叹息,有高兴,也有惋惜……我自顾自地冲出教室,片刻之后便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之中。我披着雨衣,不时有几滴雨落在我的镜片之上,我胡乱地擦去。
“回来了。”回到家已是近六点,父亲从弥漫着些许油烟的厨房中走出来,一边脱下那件老旧的围裙一边朝我递毛巾,我几把擦去了脸上的雨水。“快去洗手,准备吃饭。”高大的父亲又走进了厨房,他顾不得擦去汗水。父亲打开了油烟机,震耳欲聋的声音从厨房中传来。他匆匆几下盛好了饭菜。随着热气腾腾的红烧肉被父亲端来,我也终于洗好了手,坐在了桌前。
父亲和我聊起了天,话题不知不觉间就落在了考试上。我从书包中抽出试卷递给他,他先是眉头一皱,咽下了口中的饭菜,接着目光便顺着我的分数依次向下落在了我的错题上。“这次都怪我粗心大意,错了题丢了分,没能考到班级前三,让你失望了。”我歉意地一笑,更多的是悔恨,悔恨自己辜负了老师的期望,悔恨自己错题的原因是粗心大意而非不会。“等会儿给我讲讲错题。”父亲并未多言,而是把试卷放在一边。我也不好说些什么,于是加快了吃饭的速度。
饭后,我和父亲认真分析了试卷上我的错题,我也语气断断续续地给他讲述着我每道题该选什么,以及原因。父亲耐心地听着,不时指出我的不足之处。终于讲完了,我长舒一口气,父亲也终于站起,他的胡茬在客厅中若隐若现。不久,只见他点燃了一支烟,在吞云吐雾中对我说:“下次考试时状态要好,不该错的题别错。”他一手扶腰,面对窗外,我望着他的背影出了神。
在那之后,我不知怎的变得刻苦了好多,考试成绩也再没出过差错,“大概是父亲的原因吧。”我常常这样想。
随着晨曦缓缓爬上枝头,我也在睡梦中醒来。“迟到了。”我下意识地想,于是乎我匆匆洗漱完毕,在临走之际囫囵吃了几口面包,我刚欲打开门,父亲穿上了那件黑色的外套,走出卧室对我说:“我送你。”
风在我的耳边呼啸而过,我微微有些睁不开眼,太阳也在那一刻洒下万丈金色的光,顷刻间我心生暖意。到学校后,他停下了车,递给了我早餐。“我不是……”“拿着,长身体。”我茫然地接过父亲的面包,愣在了原地。川流不息的人群熙熙攘攘,父亲很高大,他小心地规避着小孩子,生怕自己不慎碰倒他们。父亲在一阵吵闹声中走到车前,他戴好了头盔,随着电动车的发动,他缓慢地穿过了马路,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之中……我只觉得鼻子一酸,哽咽住了,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着,说不出话。
世人常说:父爱如山,母爱如海,我想也确是如此。父亲像一座高大的山替我裆下了太多风雨,而我就在庇护下逐渐长大,最终成为另一座高大的山。也许父亲沉默寡言,也许父亲不善言辞,可他的爱却无时不在,我的周围确确实实满是氤氲着的父爱,只是有时我不曾发觉罢了。这种爱很含蓄,委婉,意味深长,需要我用尽一生去品味。
窗外延绵万丈的夕阳散去了雨后的几分寒意,透进室内,我也茫茫然跟着旋转。天边的一轮红日褪去了最后的光泽,我凝视着,它已不再耀眼了。我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步伐,每一步都落得沉稳,落得自信,我的心中荡起涟漪,那一刻,我读懂了你。